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　改變了一首歌

最近我媽日日收看光陰的故事這齣連續劇，邊際效應便是，我天天聽到光陰的故事這首主題曲。

此曲意象優美，對仗工整，曲調朗朗上口，情感層層推進，適合用來作什麼呢？默書！

是的，自初中時代起，這便是本人上課無聊時用來默寫的羅大佑曲目之一。寫好之後，如果字不難看，就把紙條留在鉛筆盒裏欣賞。

因此，我對這首歌有多熟就不言可喻了。

因此，我不費半點工夫就聽出羅大佑為 2008 這齣連續劇唱了一個新版，新版的唱腔比當年低沈，節奏則比近年的演唱會版本慢一點。

由於數十年積累的親身經驗，我深信羅大佑的歌是世上最耐聽的，因此作為連續劇主題曲重播個一兩個月絕對是游刃有餘。於是我媽看戲的時候我也順便豎起耳朵聆聽這首「世界名曲」。

但劇情才進展不到幾集，我就覺得事態有異。

原來，連續劇版的光陰的故事，為了時間關係，把原來三大段的歌詞硬生生省略了一半，數十年來聽了千百回的唱法忽然在首段之後像跳針一樣跳到不知哪一句，然後在我繼續期待滄桑感人的第三段出現時，整首歌已被流水帶走－－嘎然而止。

你能想像鄉愁四韻變成三韻或者陽關三疊少了一疊嗎？（或目送少了一半？）

七年級以後的小朋友一定以為這首歌就是這個樣子，殊不知原版歌詞比這還厲害好幾倍呢。

於是我開始在腦中試圖「重建現場」，看還能不能把三段歌詞完整默背出來，但連續劇版編曲的鼓點不斷進來干擾，連演唱會版曾稍改動的歌詞也冒出來。這主題曲簡直嚴重影響我的腦神經運作。

以下是我的默寫成績：

春天的花開　秋天的風　以及冬天的落陽
憂鬱的青春　年少的我　曾經無知地這麼想
風車在四季輪迴的歌裏它天天地流轉
風花雪月的詩句裏我在年年地成長
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　改變了一個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淚的青春

遙遠的路程　昨日的夢　以及遠去的笑聲
再次的見面　我們又歷經了多少的路程
不再是舊日熟悉的我　有著舊日狂熱的夢
也不是舊日熟悉的你　有著依然的笑容
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　改變了兩個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憶的青春

發黃的相片　古老的信　以及褪色的聖誕卡
年輕時為你寫的歌　恐怕你早已忘了吧
過去的誓言就像那課本裏繽紛的書籤
刻劃著多少美麗的詩　可是終究是一陣煙
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　改變了我們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首的青春

（如果錯太多，都是連續劇的錯！）

* * *

以下為此曲考證:

張艾嘉版歌詞(應是最早的版本):

春天的花開　秋天的風以及　冬天的落陽
憂鬱的青春　年少的我曾經　無知的這麼想
光陰它帶走　四季的歌裡我　輕輕的悠唱
風花雪月的　詩句裡我在　　年年的成長
流水它帶走　光陰的故事　　改變了一個人
就在那多愁　善感而初次　　等待的青春

發黃的相片　古老的信以及　褪色的聖誕卡
年輕時為你　寫的歌恐怕　　你早已忘了吧
過去的誓言　就像那課本裡　繽紛的書籤
刻畫著多少　美麗的詩可是　終究是一陣煙
流水它帶走　光陰的故事　　改變了兩個人
就在那多愁　善感而初次　　流淚的青春

遙遠的路程　昨日的夢以及　遠去的笑聲
再次的見面　我們又經歷了　多少的路程
不再是舊日　熟悉的我有著　舊日狂熱的夢
也不是舊日　熟悉的你有著　依然的笑容
流水它帶走　光陰的故事　　改變了我們
就在那多愁　善感而初次　　回憶的青春

羅大佑原版（1982 之乎者也專輯，算是標準版，但 MV 是亂湊的):

春天的花開　秋天的風以及　冬天的落陽
憂鬱的青春　年少的我曾經　無知的這麼想
風車在四季　輪迴的歌裏　　它天天地流轉
風花雪月的　詩句裡我在　　年年的成長
流水它帶走　光陰的故事　　改變了一個人
就在那多愁　善感而初次　　等待的青春

發黃的相片　古老的信以及　褪色的聖誕卡
年輕時為你　寫的歌恐怕　　你早已忘了吧
過去的誓言　就像那課本裡　繽紛的書籤
刻畫著多少　美麗的詩可是　終究是一陣煙
流水它帶走　光陰的故事　　改變了兩個人
就在那多愁　善感而初次　　流淚的青春

遙遠的路程　昨日的夢以及　遠去的笑聲
再次的見面　我們又歷經了　多少的路程
不再是舊日　熟悉的我有著　舊日狂熱的夢
也不是舊日　熟悉的你有著　依然的笑容
流水它帶走　光陰的故事　　改變了我們
就在那多愁　善感而初次　　回憶的青春

某個演唱會版的最後一句是：　生命與告別　光陰的故事　改變了我們　（比原版更深沈，但由於整首歌的節奏就像一條小河，大家可能很難接受「流水」就此消失。）

結論是，我的默寫成績糟得驚人，顯示腦神經果然嚴重受損（更可能是近日狂趕論文造成的）。

不過，由於這檔據說收視率超高的連續劇，我們和七、八年級生之間終於有了共同的記憶，說不定哪天在 KTV 裏還能合唱上半首光陰的故事，也算一樁美事吧。